【北疆文化•包师传承】周静:永恒的记忆
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有一种传承叫做长大后我就成了你。在包师度过了难忘的学习时光和青春岁月,听他们讲一讲在包师的奋斗故事和追梦旅程。潜心育人,提升自我,严爱相济,润己泽人,看他们在教育的路上不断攀登,坚持用爱增添课堂的温度,做有爱的教育,做温暖的良师。
个人简介:周静,又名周美春,1976年12月生,内蒙古包头市土默特右旗人,1995年7月毕业于包头师范学校,1997年至1999年在包头教育学院中文系进修专科,1999年至2002年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函授本科。1995年9月参加工作,先后在土默特右旗将军尧中学、土默特右旗文化旅游广电局工作。
永恒的记忆
文 周静
师范毕业近三十年了,自2005年同学十年聚会去过一次包头师范学校,就再也没有踏进过校门半步。时光如梭,沧海桑田,包头师范学校三年的学习生活经历成为我人生中永恒的记忆。当我沿着记忆的藤蔓回归到那个芳华的年代,一段难忘的光阴,一场青春的流年,零零散散的生活碎片,蓦然浮现在眼前┈┈永恒的记忆!
夏秋之交的1992年8月,我第一次走进包头师范学校。那年我17岁,记得要去学校报到时,母亲收拾好大包小包的行李,让父亲送我;我们早起一个多小时,坐上当天早上通往萨拉齐的班车,再转车到包头东河汽车站,然后坐5路公交车在包头广播电视台下了车,步行20多分钟后到达学校。一路颠簸,一路兴奋,对未知世界的憧憬与向往,早已把行囊的繁重和路途周转的不易和辛苦抛在了脑后。
走近学校大门,抬头看见的是“包头师范学校”六个大字,校门造型独特,普通中蕴含深意,简单中彰显包容。进入校门左转是学生宿舍楼,放好行李后,父亲安顿了几句便回去了。接着,到教务处办理了入学手续,在宿舍楼一楼大厅领了饭票、校服、洗漱用品等;又从宿舍楼出来,经过操场,从教学楼南门进入,穿过长长的走廊,再爬四层楼梯,往东过两间教室,便到了我们普师(3)班。班里共41名学生,来自包头市三区、各个旗县区。当时用的书桌是能揭盖且上锁的那种,稍微有点坡度,里面空间很大,很新颖。不到一天时间功夫,我们便熟悉了整个教学楼,这里有教室、教师办公室、电教室、绘画室、图书室、综合会议室、练琴室等。教学楼北面是学校大礼堂,也是学生食堂,还有锅炉房等附属设施。走过学校的角角落落,走过春秋冬夏四季繁华,从此在这里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学习生涯。
“学高为师,身正为范”是第一个班会时班主任贾老师给我们讲的第一句话,从此,这句话成为了我们在师范学校学习生活的座右铭。在这里,我们不仅要学好文化基础课,还要学习各种专业课、基本功,因为这里是培养小学教师的摇篮,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位学生将成为肩负时代使命的人民教师。面对学校开设的各种课程,包括文选、语文基础知识、数学与几何、哲学、物理、化学、历史、地理、生物等基础课程,还有教育学、心理学、语文教学法、数学教学法、自然教学法、音乐、体育、美术等专业课程,以及每日的“三字(粉笔字、毛笔字、钢笔字)一话(普通话)”基本功练习,让我应接不暇。刚开始,很不适应这样的节奏,常常忙中出错,尤其是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,想家的心理在所难免,吃不好也睡不好,把自己弄的身心疲惫。好在一周之后,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各种安排,慢慢地进入学习生活状态。
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位良师,是我的幸运。他们知识渊博,品格高尚,和蔼可亲,诲人不倦;不仅教给我们知识和技能,还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,正如著名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说的那样,“捧着一颗心来,不带半根草去”。数理课是同学们最爱上的一门课程,主要是秦老师幽默风趣,课堂气氛活跃,经常让同学亲自上讲台进行示范讲解,理论加实践的教学方式对我们今后的教学大有益处;语基课上,为分清前后鼻音,老师不厌其烦地矫正,单独辅导也好,集体诵读也好,总是那么细心那么有耐心。对音乐课,我们喜忧参半,喜的是有机会能弹脚踏琴,愁的是每次考试过关;给我们上音乐课的女老师,五十多岁的样子,矮矮的个子,说话很温和,但要求很严格;有次考试,每人现场抽两个谱子,边唱边打节奏,能完整唱下来就及格;大多都咿咿呀呀顺利唱下来,我可能是因为紧张,总唱到半截就唱不下来,心里越急,越唱不好;老师给了我一次机会,让我在旁边练习,等别的同学都考完了,我最后才唱完,勉强算了个及格。教育学、心理学、语文教学法、数学教学法等课程理论性强,比较枯燥无味,有上课打瞌睡、看小说、吃东西的,有补写其它作业的,有在本子上乱写乱画的,当然也有认真听课记笔记的同学;那些教学方法在当时看来,有点摸不着头脑,学得很是一般;只有当了老师以后,才慢慢地体会到这些知识的重要性。
师范学习是综合性加个性特长化的学习。为培养学生兴趣爱好,学校专门开设了选修课,我比较喜欢美术,在课余时间,我和其它几位同学背着画板,到画室学习绘画。教我们的是苏老师,中等身材,性格温和,不爱多讲话,头发稍长,很有艺术范儿;先开始画静物,临摹人物雕塑、水果、杯子等物品,陆续学习了速写、素描、水彩等,老师教得耐心,学生也学得认真,可惜在后来忙碌的工作中没能坚持下来。由此,我们班也涌现出了一批特长生精英,架子鼓、吉它、萨克斯、电子琴等乐器高手,美声、通俗、业余等唱歌爱好者,篮球、排球、足球等运动健将,速写、素描、国画等绘画天才,各种智慧和才能尽相勃发。同学们在参加基本功大赛、手抄报比赛、黑板报评比、演讲比赛、大合唱、运动会、冬季越野赛等总能获得奖项,在校园艺术节、元旦文艺汇演、节日专题演出等活动中,从选节目、排练节目到表演,同学们充分发挥才能,角色扮演形象逼真,各尽其才、各显神通。
学校是这样安排每日“三字一话”基本功练习的:早自习半小时推广普通话,从上一年级的对口班里选一个普通话说得好的师姐来教我们,从拼音、字、词组到句子、文章,领读、齐读、个别读,反复教反复学;下午上课前半小时是三笔字练习时间,由段玉德老师亲自来指导教学,临摹的是他编的《硬笔字书写速成技法》,练习的第一个字是“永”;晚自习前半小时是演讲课,由班内负责推普的同学组织进行。我是三笔字还可以,演讲却是我的短板。对于一个从小就说本地方言的孩子来说,再加上胆子小,开始的一段时间里,都是谁准备好谁上演讲,我基本上推在最后的最后,上台演讲的次数很少,不得以才硬着头皮上讲台演讲。第一次演讲的情景历历在目,站在讲台上的我,紧张的思绪混乱,语无伦次,结结巴巴,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。于是,我就经常去图书室看《演讲与口才》,用心摘抄那里面的精彩内容、演讲技巧等;有时候等教室里没人的时候,我就站在讲台上练习演讲。在掌握演讲技巧、战胜胆怯心理后,我可以发挥正常水平,能完整地演讲下来,普通话也讲的流利、顺畅了,甚至可以脱稿演讲,这是我的一大进步,也为我今后当老师奠定一定的基础。
不管是文化课,还是专业课,考试过关当然是至关重要的,同学们都特别重视。尤其是到了期中、期未考前的一段时间,大家的学习热情十分高涨,不少同学通宵开夜车刻苦记诵,反复演算,力求考试能拿到高分。记得有一次要通考,我和另两名同学打了一星期的赌,比每天早上看谁第一个到教室学习,最后一个到的要请吃早点;清晨,当天刚蒙蒙亮第一缕曙光冉冉升起的时候,那个寂静的校园里疾驰的身影,那个教室里埋头苦学的人,就是我们仨中的一个;比拼的力量,学习上的你追我赶,让我们的学习生活更加丰富多彩。现在想想,这种以打赌为借口促进学习的方法也在后来的教学中应用自如。
学习固然重要,吃饭也很重要。一提起打饭,激烈中不乏温情,难言里一把辛酸。每到饭点,近千名学生同时在四个窗口打饭,速度和力量决定着能否顺利打上热乎乎的饭菜。上午最后一节课,肚子早咕咕叫开了,再加上飘进来的饭香,心思早就跑到食堂里了;铃声一响,同学们争先恐后跑出教室,奔向食堂,堪比百米赛跑。有一次,我班一名同学占据一个窗口,同班男生同力协作,男女配合,送进饭盒连同饭票,各种饭菜便飘然而至,东倒西歪,汤汁乱飞,毫不留情的泼洒在头顶身上实属正常,那场面确有“一人站位,全班吃饱”的阵势。盛饭的这些家当像样的也没几个,铁制饭盒经过磕碰早就严重变形了,可盛出来的饭菜喷香诱人,谁还讲究饭盒的美观、在乎泼溅的汤渍呢?丢饭盒的事情常常发生,有时会看到两三个同学共用一个饭盒的现象,碰碰撞撞,有说有笑,那种有饭同吃、患难与共的感觉可能好多师范毕业生深有感触吧。食堂饭菜花样比较简单,早上基本上是小米粥、馒头、花卷、鸡蛋等,中午有各种炒菜,如土豆丝、炒圆菜、炒芹菜、烧茄子等,偶尔也有炖鸡肉、红烧肉等美食,主食有焖面、米饭、包子、面条、馒头等,晚上也就那些常吃饭菜。我们每月有固定的饭票,在那时觉得已经是优越而满足了。这些饭票对女生来说够用,有的还有剩余,但对饭量大的男生来说,充其量也就只能维持二十天左右。这种时候,班里同学就慷慨解囊,或赠送饭票,或帮助打饭,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的情意让人感到友情的珍贵。
最放松、最开心的地方当属宿舍。我们宿舍在三楼阳面,八人间,上下铺,学校在分配住宿时,基本上是昆区、青山、东河、石拐、土右、固阳等各一名,而且床位号也是指定的。入学时女生要求全部剪成了短发,可能为学习、早锻炼节省时间吧,反正我觉得齐刷刷的短发很飒爽英姿。在宿舍里,有每天清晨被军乐号般起床铃催醒的不情愿,有偶尔得卫生流动红旗的欣喜,也有上黑名单被通报批评的难堪;三年来,我们打打闹闹、说说笑笑、吃吃喝喝,度过了快乐的集体生活。玩扑克、跳棋、五子棋等是我们的娱乐项目。有一次,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,大家聊天、打闹、洗漱后就到11点熄灯的时间了,不知谁提议要玩扑克,一呼百应,于是拿扑克的拿扑克,搬凳子的搬凳子,等把手电筒吊好后,我们便围坐一起,等宿管老师一过,便开心的玩起来;过了一会儿,听到“咚咚”的敲门声,大家屏住呼吸,大气不敢出;等了一会儿,没有动静,我们以为老师走了,就继续玩;谁知老师就候在外面,结果被抓了个现行。这个宿管周老师,可厉害了,平日里就凶巴巴的,惩罚路数一套一套的,这回被他发现,肯定又上纲上线,还得罚站。果不其然,我们几个灰溜溜地跟着来到一楼大厅,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,罚站半小时,从那以后再不敢熬夜打扑克了。还有各种八卦、讲鬼故事等,晚上上厕所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,大都叫我上铺的老高一起去。那时候没有手机,大部分时间我们在海阔天空地聊天。一舍亲友,谈笑风生,其乐融融。
见习的时候到了,当我第一次听到南开小学的学生叫我“周老师,你好”的时候,当我站在南小的校园里和同学们一起升国旗的时候,当我坐在教室里听课,那清脆的童音“欢迎老师"传入我耳膜的时候,当时的我特别激动,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,我暗暗下决心,一定要当好一名教师。尽管发奋苦学“二基”知识,苦练了基本功,但还是在见习期间出现好多的问题,如初写教案时,找不到每节课的重点和难点;上课时知识点讲解不够通俗易懂,还得科任老师进行再补充、再讲解等等。看着老师们办公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作业,听着老师们课下语重心长地批评教育学生的那些话语,此刻我才亲身体会到当老师的不容易,同时也深深感到老师的崇高与伟大。
在学校的三年时间里,还有好多的故事值得回味。曾经身着华丽的蒙古袍参加1994年8月包头首届国际稀土科技经贸洽谈会的盛大演出活动,近一个月时间里,那些排练舞蹈的艰辛、盛装演出的激动时刻至今记忆犹新。曾经也真真实实体验了一回军训,午后阳光照耀下操场集结站立的时候;为整理内务,中午不午休花时间找硬纸片撑在被子里形成豆腐块应付检查的时候;年经教官教我们踢正步、却怎么也踢不齐、被气的无可奈何的时候;汇报演出时教官才艺表演直接摔爬在水泥地板上发出“砰”声响的时候,我们惊呼的样子等,这些经历没有复制过,只有唯一。曾经也参加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足球比赛,对从未碰过足球的我们来说,这根本不是在比赛,而是在玩耍;什么带球、什么传球统统不会,甚至当足球落到脚下,一脚下去,球还在原地不动,自已就因踢空摔倒在地上,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;一场下来,大汗淋漓、气喘吁吁,躺在草坪上都不想起来,但累并快乐着,精彩瞬间被定格在记忆里,抹也抹不去。
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,如白驹过隙。毕业后的我们,大都走上讲台,开启了教书育人的风雨里程,走向了为人师表的人生舞台,为包头及周边旗县区的中小学教育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。如今,包头师范学校与包头师范高等专科学校、包头教育学院合并升格为本科院校,更名为包头师范学院。至此,那段如烟的往事、如歌的岁月已成为过去,中师生这个时代符号留在生命的长河里熠熠生辉。